“飒太下课有活动了吗，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咖啡店。”
班里几个女生闹闹嚷嚷地围在飒太的课桌旁。坐着的男生却笑着婉拒了。垂下的眼尾加上清爽的笑容让人怎么都生不起气，男生双手合掌，袖子正好遮住手指的第二指节：“抱歉抱歉——今天约了朋友去图书馆自习。”“欸——又是那个体育生吗！你们关系真好啊…没办法啦，飒太学习真的很厉害。”“下次要介绍给我们认识噢！跟飒太一样也是一个帅哥呢。”高中女生们总是一副花痴相。“好，好，知道啦！”飒太招着手送别她们。
说是去一起学习，可中岛飒太一本书都没拿。高分试卷满满当当叠在桌肚里。背了个空袋子。
教学楼门口，一个身材比他高大的男生已经在楼下等他了。提着的袋子里放着双足球鞋。“勇征，有等很久吗。”飒太语气温和。常年的训练，勇征的皮肤晒成健康的小麦色，没来得及擦干汗水的刘海被他随意地拨到两边，俨然就是一个运动系男生。对飒太说起话来却细声细气的：“没有，我刚到…走吧。”
两人初次认识是在六岁的时候。两个住的不远的男孩一起报了同一个街区的足球兴趣班。小时候的飒太和勇征体型上并没有什么区别，小时候的勇征还老是被欺负得哭鼻子，那时还是飒太替他出的头。“勇征！”飒太摇摇正在抽泣的勇征，“我会保护你的…所以不要哭。”目光锐意坚定。八九岁的勇征哭得更大声了。随着年纪的增长，两家的父母都不免说：“飒太和勇征关系真好呢，一定要一直当好朋友噢。”
飒太没有再去踢球了。原因可能在于某天他和勇征在球场上的相视一笑；可能在于某次勇征揽着飒太肩时少许施加的力度…未脱懵懂的飒太也能敏锐地察觉到一些自身的变化。
至少是属于朋友以上的变化。
他想以此好好审视自己，想清楚的认识到这样的变化有多快、多深、有多难以逃离。
图书馆的自习室。
两人都放下了包。“你去找书吧，就那本教材。”飒太趴在桌子上看着他。勇征对他回头比了个鬼脸就走到了书柜旁，一层一层的找书。
“要介绍给我们认识噢……”那群女生真的好吵…飒太摁动着圆珠笔一边心想。她们凭什么…一想到这，飒太把头埋进手臂弯。
看起来乖巧的猫科动物，总有深邃不透明媚的瞳。
勇征找了半天不知道那本书在哪。飒太便悄悄地跟过来。用手示意了一下在书柜的角落。勇征走到角落仰头扫视了一下。刚想把那本书抽出来，“…飒太？”飒太从背后环抱住勇征，细细软软的头发蹭着勇征的背。又将头搭在勇征宽厚的肩上。“回去先吧…刚刚运动完身上很臭…嗯…”飒太却没有听他的话，舌尖就着裸露出来的脖颈游走，汲取着对方熟悉的荷尔蒙味道，丝丝痒痒的。“现在不行吗…”飒太轻声地靠在勇征耳边耳语。“不行…不要乱…”“欸…可是想要…又不是第一次…”飒太弱弱地打断他的劝阻，指尖趁势伸进运动短裤里就着内裤边缘试探。“上次在体育器材室…”飒太的攻势越来越大胆，明显地听见对方渐急促的呼吸声，勇征将眼睛闭了起来，头扭向一边，试图遏制住自己发出那样的声音。
飒太索性直接摁揉他兴奋起来的顶端，“你之前在我家好像很喜欢我这样吧…”“你不要说…”勇征做着最后的恳求，挺着腰不由自主地接受这不合时宜的爱抚，本来想去制止他的手也变得无力而颤抖。“不要搞脏这里噢…”飒太依然是那副笑容，本来勇征之前汗湿的T恤刚被空调吹得半干，现在又几近湿透，身体也热得像是刚运动完。即使勇征憋红到耳根让自己不出声，飒太仍然从他掩盖不住的鼻息和喉头藏不住的哀鸣中把握着节奏。直到手上感受到一些粘腻，飒太缓缓松开了手。勇征整个人半倚在书柜上，没了气力，扶着书柜。飒太便从他肩旁接过他手里的教材，两人的脸离得那么近。
哪还有心思听课，心猿意马地，草草收场。
两人顺路一起回的家，一路上却没怎么聊天。或许是勇征在生他的闷气，觉得他太心急。凭着飒太怎么说错了，勇征还是阴着个脸。勇征一直很依飒太，毕竟平时十佳的乖乖仔，也会需要发泄、需要分享。而飒太愿意把这一面展现给勇征，无论是在日常还是床上。勇征也一贯地接受了。
虽然他们从没说过喜欢。
“走了。”勇征先到了家。脸色比刚才的温柔了一些。“嗯…拜拜。”飒太反而不知道怎么道歉了。勇征转身便打开了玄关门。留着飒太咬着嘴唇还在想着补句什么话合适。
妈妈做的菜很香、刚运动完的勇征理应吃的很多才是。今晚却食而无味。应付着妈妈的关心，背起包就往楼上走。
淋浴房里，花洒力度开到最大。想借着氤氲的蒸汽冲散今天下午的经历。勇征站在镜前，抹开一片气雾。他真的会做吗…还只是玩玩而已。可那样的兴奋是从来没有过的。好想他…勇征回过神来，发现自己正凝视着镜中的自我。真是厉害啊…明明心里想着这样的事情，脸上却一点波澜都没有。他这样想着。“…我到底在想什么。”勇征把头发擦干，胡乱地甩一下。穿了条T恤短裤就瘫在床上。
他本想早早地睡了。
趴着或侧着，翻来覆去地，就是没有想睡的痕迹。夜很静，静得像是什么都会发生。勇征想起来，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夜里，一次因父母出差偶然导致的两人合宿，自己终于能接受飒太的全部。“我会保护你的。”那天即使是被泪水糊着眼，飒太也让他睁开眼睛看看眼前的他。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哭得更大声了。只觉得好像是某种情感在心中膨胀，感谢或是喜欢、是害羞带着一丝的赌气…总之不是一种坏的心情。
如果他没有停手会怎样呢。恍惚中，他闭上双眼。仔细回忆起那双手的触感。他会不会以自己喜欢的方式…就着大腿向上一点点地试探。勇征也将自己的手放在因踢球练的精干的腿上，揣测着他让自己愉悦的方法。他还记得那个夜晚，就算技巧青涩，飒太把自己疼得噙出泪，自己依旧紧紧搂着他，或是慌乱地吮吸轻咬他的锁骨颈部、肆无忌惮地亲吻。隔着衣服，两根手指揉捏着胸前。勇征难以逃避自己的喉头的震颤，那是难耐的信号。“好像很喜欢我这样吧…”飒太的话语。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到关于自己的秘密。他模仿着下午的动作，却显得有些笨拙。飒太的手比较小，是这么的轻巧…而自己的手却不能知道怎样让自己愉悦。中途半端的快感刺激得自己身上已是一层细汗。还不行…一阵疲累与急躁让自己急切地想得到什么东西。生理性泪水沿着双颊浸湿了头发。
迷迷糊糊中，勇征用一只手拨通了飒太的电话。正在课桌前写题的飒太，这时候接到勇征的电话有些疑惑，但自己也确实想给他道个歉：“喂，勇征吗，怎么…”“说喜欢我。”声音带着哭腔，他很少打断飒太。自己一听到对方的声音，身体便敏感了不少。就当是梦吧，他不再遮掩自己的声音。飒太没有再说话，听着对方的反应。能听到翻动被褥的声音、听到他轻重不一的气息…勇征已经不管对方是否有回复，单单只是对方的存在，自己就已经快要濒临界点。飒太觉得他可爱，更觉得今天下午的自己实在任性——为了他对自己和勇征的关系表现出怀疑，是不能再傻的行为，何况只是几个随便说说的女生。“勇征…”飒太的声音总是软却带着磁性，“我喜欢你。”终于像是卸下了最后的戒备，只听到不稳的喘息，电话的那头忽然没有了厚重的声气。
勇征双手随意地摆在身体两侧，没有开灯的房间映不出脸色。窗外的光源却能看得清小腹上的湿黏微微泛着光。头发遮住了眼睛，他几乎进入一种半睡不醒的朦胧状态。明明几小时前刚见过面，现在依然想的是，立刻能够见到他。身体却一点动作都没有。
玄关发出了响声。楼下熟悉的声音如何都不会忘记：“阿姨晚上好，我来找勇征玩。”